回眸,2004

 2004大事记 

---- 栀子021 ----

  今天是12月24日,平安夜,外国人的节日。
  一天都在网上看飞来飞去的圣诞贺卡,由那热心人做了放于网上,让我们这样的懒人拣现成的便宜。
  卡片众多,有别人飞给我的,也有我飞给众人的。
  真是很美丽的卡片:白雪、驯鹿、青松、圣诞颂歌,穿的喜气洋洋的白须白发老头。
  圣诞,若是能有一场雪自然太配合了。可惜地处南方,只能在新闻里艳羡那飘雪的美景。

  2004年的开头,一月的上海倒是下了场多年来很少的雪。因为少,尽管只是小雪,老同学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广而告之。
  而那天下午,终究还是去街上一走。许多关于雪的往事在街头静静的翻涌在心头。仿佛普鲁斯特笔下的小甜饼,一切美好的与昨天有关的甜蜜回忆,都会藉着相似的气息让人反复咀嚼。新一年的初雪,不免让人对这一年添些期待。

  然而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  还是寂寞的,按部就班的过着。不记得在哪里看过,不管是丰富多彩或者是苍白无力,日子总是要过去的。
  寒冷的一月底,学校组织旅游去了东北三省。
  飞机到哈尔滨的时候,是凌晨4点多,机场的路面上结着薄薄一层冰,不小心就会打个趔趄。
  吃过教堂前的冰糖葫芦,逛了有名的冰灯展览,在亚布力滑雪场留下笨拙的跟头;匆匆转到了吉林。
  对吉林的印象,最深深记忆的是伪满皇宫里那种暗沉沉的空气。照片上美丽的婉容最后就在这样的空气里憔悴苍老下去了。
  最后从沈阳返程。沈阳,是顺子的城市。顺子,大学室友里第一个给我阳光笑脸的人。却是怎么打都打不通的电话。而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。

  二月,有情人的节日。
  一个人在高高的看台上听林志炫唱曾经的年少。
  这么喜欢他的声音啊。从最早的《认错》、《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》到《一个人的样子》,再是《散了吧》,《蒙娜丽莎的眼泪》,然后是《单身情歌》。
  还记得优客李林解散之后,一时都说无印良品是他们的后继者。可我,就为着这个,固执的拒绝听他们的歌,谁都不能再比得上曾经的那高亢亮丽的声音。
  已成绝响。
  没想到还能再在舞台上看到那两个人站在一起。
  那平头墨镜的男生总是站在前面,远远是那个削瘦单薄的少年的身影。第一张的唱片的封面就是那样的镌刻在脑海里。此刻又重新叠现。
  一场演唱会,不能说不是为等那最后的一首《认错》,毕竟,有了那一首,让我能对着这世间的遇合,友谊的聚散重新认识。

  三月,刘若英说:“原来你也在上海。”
  精心的舞台设计,耳熟能详的歌曲。
  其实最早记得刘若英是因为黄莺莺的那张《宁愿相信》专辑,当时每首歌后面都有"音乐助理:刘若英"的字样。不知为什么,把一个名字记得那样的牢。
  得过影后的荣誉,却是凭着一个漫画式的结婚狂才真正吸引大众得目光。
  真的佩服她,同时也迷惑这个社会的受众。

  四月,学校决定将每个教师带的两个班级合并重组快慢班。我去做准备考三校的学生的班级的班主任。
  将这个消息告诉学生的时候恰恰是四月一号。
  他们说:“不会吧,老师你别愚弄我们了。”
  其实我是先被愚弄的那个,辛苦带了他们三年,就这样重新分班,虽然还是自己教,但是换了一个教室,换了班主任的名分,有强迫割舍的感觉。
  我是那样一个有恋物癖的人啊,何况是相处了三年的学生。

  五月,又是王菲的演唱会。
  同事说你怎么成了追星族了。
  始终知道,星星啊,那么遥远,我要的只是自己一霎那的感动。
  就像王菲在《扑火》中唱的——“每一天都有梦在心里头死掉”,趁现在还能感动,还有梦想,我会去坐在追星族的中间,去追。
  前排女孩子手腕上的银链子别致夺目,没有吃晚餐的肚子因为身后麦当劳肯德鸡的香味而蠢蠢欲动。
  虹口体育馆那露天的顶棚能看到紫色的天幕,雨帘也就从那里挂落下来。
  王菲,总是让我想起亦舒说的"她比烟花寂寞"。在这样下雨的夜里,那样华丽的声音,嘈杂的人群,一样寂寞。
  回去的路上,雨越发的大了。小姨夫的车水刮子坏了,尽管是坐在车里,却感觉寸步难行。
  已经过了零点,雨真的是瓢泼似的,车道上也积起了水,有一刻,前后左右都是茫茫的雨幕,不知身在何处,看不到前面的路。

  六月,在逐渐气闷起来的天气里,读到肖复兴的文章说,年青的时候,应该去远方。于是报名去云南支教。
  六月,在中考前夕无人的教室里发呆,为了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月,也为了未知的几千个日月。
  六月,偏头痛的毛病变本加厉,从来没有那么接近过心跳欲狂的时刻,坐车差点晕倒在车厢里,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想吐,用头抵住一切可以抵住的东西,换过各种姿势,无济于事。一刹那,时间是空白的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无神论者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是否中邪了。

  七月、八月,所有见到我的人都问,你几时去云南啊?
  漫长又短暂的暑假过去,我终于踏上了云端的生活。

  云端的生活,仿佛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,也许隔的远远的看着美好,真正身在其中却有那么多的争端。
  倒不能算有争端,却有醉生梦死的感觉。
  醉。这里的人吃饭无酒不欢,喝的是辣酒,50度以下不过瘾。
  生。确实是令人又同情又无奈的学生。
  条件那么苦,若有机会求学自该珍惜。可是小学基础差,一个班级70多人甚至80多人,良莠不齐;课程内容又多,以英语为例,一个学期64篇课文,那可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啊,这样的教材为何没有人想想是否适用?
  梦。每天午休时间那么长,下午两点半上课,足够梦见地球绕一圈。
  死。少有梦想的地方。每一辈的人都生活在这群山环绕之中。说到走出去,都道不可能。一条路走到底,岂不是只是死路一条?

  然而,生老病死,人生不过如此。
  如我这般,现在再一次回顾这一年的时光,又真正能留下痕迹多少呢?

  平安夜马上就要过去。
  2004也很快就要过去。
  忽然想起艾敬的一首老歌--我的1997。
  而今夜,是谁的平安夜呢?
  2004,又是谁的丰收年呢?

回眸,2004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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