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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观“荷花”
2004.05.17 10:42:22

  星期日起来,窗外的雨下得正欢,想着要进城给舅舅祝寿,赶紧收拾了收拾就跑出了家门。路上的积水一下子就把我的鞋弄湿了,继而裤子也湿了一大片,但是想到这雨正好替我浇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。
  下午无事,冒着小雨到小商品市场里乱转,买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,出得门来,却发现已是艳阳高照,马路白花花地有些晃眼,天空碧蓝,难得地透亮,忽然兴起,不如去荷花市场转转。

  说起来,姥姥家算是真正的“天子脚下”,紧挨着什刹海,而我上小学时的暑假,大部分时间是泡在什刹海里过去的。那时候什刹海西北角那块是个浅滩,算是个正规的游泳场,夏日里附近的大人孩子都到这里来游泳,而南面则因水深杂草繁杂而不准游泳,可仍是每年都有人在那里游泳。

  有些时日没来了,忽然发现那街道的门口拦起了栏杆,栏杆后还站了个保安,禁止车辆(包括自行车)通行。高高的牌楼是后修的,上面缠着绿色的假植物,还挂着暗金色的洋文:“Welcome to Lotus Lane”。从牌楼的柱子中间望过去,整齐的堤岸上是整齐的石雕栏杆,还有高低的遮阳伞和密密麻麻的桌椅。最靠这边的地方,就是那著名的“星巴克”咖啡店。这种店我只去过一次,而且是别人请客。

  星巴克旁边,是前些日子我买花瓶的那个工艺品店,叫做“蓝莲花”,里面的东西虽然好,但也价格不菲,只有我买的那个玻璃花瓶算是比较便宜的。
  再往里走,却发现记忆中那曾经是卖旧货和古玩的一家家小店全都消失不见了,曾经游泳存包用的平房也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装修精美的二层仿古小楼,而这些小楼,则是有着各种各样名字的酒吧或者餐馆,而且都是“高档”的去处。
  走着走着,发现一家酒吧也叫“蓝莲花”,还挂着那著名的漫画《丁丁历险记》里的蓝莲花的图,莫非,这个已经成为某些人心中“中国”的代名词了么?
  看着那些坐在岸边或者店里闲聊的时尚男女,我有些惶然,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,忽然想到一句话: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。

  匆匆忙离开了“莲花”市场,南边小广场上人声一片,一位老大爷在练着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兵器,旁边的栏杆上还排着一大串刀枪剑戟,引来一圈人驻足观看。
   水边上是钓鱼的人,有的靠在栏杆上,有的不仅翻到了栏杆里面,还弄个小马扎坐在也就有四、五十公分宽的石头沿上,怡然自得。想起姥姥家后院的大爷也曾经是这些人里的一员,钓回来的大都是寸许长的“猫鱼儿”,他老伴给洗干净、用油炸酥了,他就喝上两口。很多年前,他家就已搬走,不知道近况如何了。
  一阵蒜香随风飘来,发现路边有个卖炸灌肠的三轮车,自制的炉子,老式样的铁饼铛,不由就生出份亲切感,于是就买了一份,多浇上些蒜汁,用牙签挑着,边走边吃。
  下棋打麻将的大爷大妈还在,游“野泳”的人还在,一对儿一对儿谈恋爱的小青年也还在……

  后记:
  自从听说什刹海变成了新的“三里屯”,心中就很别扭,如此一片净土,就这样消失了不成?